从那天算起,今天是第七天了。禅宗说:人死后只可能在头七天才能成佛。于是,有些人会非常虔诚地打坐,我心想主人恐怕也差不多了吧?是升天,还是入世大概也有个眉目了吧?我慢慢腾腾地从檐廊来到书房门口,侦察室内的动静。
朝南的书房十二平方米大小,阳光充足的地方放着一张大桌子。只说大桌子还说明不了。此桌长六尺,宽三尺八寸,高度也和宽度差不多。当然,这不是一件统一规格的产品,而是与附近的木器店商量后,特制的一张卧铺兼书桌,就是这么一件稀罕的物件。主人为什么新做这么个大桌子,又为什么萌生睡在桌上的念头?我不曾向主人请教,不得而知。说不定只是一时冲动,才琢磨出这般离奇古怪的庞然大物。要不就是像我们常见的某种神经病患者那样,将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概念联想在一起,随心所欲地把桌子和床铺凑合到一块儿去了也未可知。总而言之,绝对是特立独行之举。虽如此,却是徒有新奇,有着不实用的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