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汉字构成形成一种独特的写作方式非常有趣,有时任师干脆以对文字的解构以及富有逻辑性的联想,生成一首诗,比如《蛹佣》。蛹佣既是联合词组,也是两个可以分开的单字。每个字的字形和字义都有用。“从蛹/咬穿坟墓也咬穿天空//到佣/不是埋葬,就是殉葬。”不禁让人想起美国的语言诗传统。当代汉诗就是因为语言诗的数量非常少,才造成言说的困难。而任师在自己的语言诗中抓住一切机会表达自己的语言观,比如“语言后的人,先从玫瑰词旁/偷闻到荆棘丛中的花香”,或者“生于语言,也葬于语言/一个一个词的永远流放”,这对当代汉诗写作具有直接的启发性。
语言是皮,生命才是骨。“我从庄子的梦里飞出/飞过李商隐的梦,像是一种光/翩飞不起一片雪花冷的重量……”(《蝴蝶》)谁是皮的现实,谁是骨的梦幻,谁能分清楚呢?清楚的反倒是动词“扇成”的应用,“我是蝴蝶,要把花瓣都扇成翅膀”,任师把花瓣如同翅膀这个暗喻直接写进句子,彼此的连接则由动词“扇成”承担,这种创造在当时是革命性的。“把跌碎的色彩衔回枝上/再扇成飞翔”,“扇成飞翔”,也是一种革命性创造。这种实验精神在当代实属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