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恁妈说,过了年要给恁大弟弟桂卿盖屋,对不对?”他开始没话找话说了,同时也是为了解释一下刚才那句气哭她的话是什么意思,虽然这个理由也不过是他临时才想起来的。人不光能急中生智,有时候笨中也能生智,他就经常干这样的事,而且已然成为个中老手了。
世林相信,桂芹能听得出来他话语里的潜台词。
“噢,弄了半天你原来是为的这个事啊,我还以为俺们一家人怎么得罪你这个原来的贵客了呢!”她伸出一只温润有加的不敢擅自变得冰冷的玉手摸索着用床头的湿巾擦干眼泪之后,又用心地理了理头脑中纷乱不堪的思绪,然后才可怜楚楚而又幽怨无比地说道,恰如他以为的那样信假为真,不懂得其中滋味。
“你亲弟弟盖屋,我这个当姐夫的能一毛不拔吗?”他干脆把话挑明了,省得再和她假戏真做地猜谜语玩,怪没意思的。
“呃,这个事嘛,俺妈她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这回她终于有合适的话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出口了,因而情绪也随即好了不少,只要能把眼前这头不听话的小肥猪暂时哄乖就行,“她又没指名道姓地让你掏钱帮衬。再说了,俺弟弟盖屋,我这个当姐姐的和你这个当姐夫的适当地出点力支持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啊,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