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把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投向我,我盯着老徐,老徐不说话,看着手机。许久,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朝阳区的七百个仁波切不会放过你的。”
那时的我尚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二
我媳妇是个新时代的卢德主义(1)者,她曾经是个重度的电游玩家,后来被家长强迫报了一个戒断夏令营,之后态度便有了一百八十度的戏剧性扭转。
我问过她很多次,那年夏天,在凤凰山上名为“涅槃计划”的营地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她从来不正面回答。
这造就了我俩最大的观念分歧。她认为这一貌似风口浪尖的所谓高科技产业,到头来还是跟那些历史最悠久最顽固的行当一样,利用大众千疮百孔的心灵,假借进步、提升、拯救之名,行操控玩弄人心之实。无论你的手放在《圣经》还是iPad上,你都是向着同一个神起誓。
“我们只是给了人们想要的东西,他们想要慰藉、快乐、安全感,他们希望自己变得更好,希望自己是人群中与众不同的那一个。我们不能剥夺他们的这种需求。”我总是这样反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