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说的,我能理解,不过一个大男人陪护瘫痪的病人两年,有了偷懒的念头也是人之常情。我这么辩解着,可护士们说,哪怕是男人,既然做了陪护,就要好好履行自己的职责,不然她们就很难办。护士们的情况,我也清楚,只是患者一直瘫痪在床,护理松懈下来,大概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现在的千代即使有人搭话也无法给出回应,就像一台只会进食和排泄的机器。自然,她也不能做动作,整天像扎了根似的躺在床上,和植物人的状态一模一样。诚治每天在她身旁无聊地看着漫画。
诚治是在元旦凌晨失去踪迹的。
“早上量体温的时候没看见他,我还以为他去上厕所或到别的病房玩去了。问了隔壁床的村上,才知道从凌晨就看不到他的人影了。”一旁的护士说。千代住的是双人病房,她的床位靠近门口。诚治总是在妻子床下的地板上铺张垫子,人就睡在垫子上,可现在垫子和棉被都被叠起来收在床下。
之前,他也有几次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回了位于沼田的家。他们家是贫困户,没多少钱,除夕也没什么可玩的地方,诚治如果离开医院了,也只能是回了自己的家。可隔壁床的村上又说,她从夜里十二点开始睡觉,在那之前,诚治一直都待在病房里看电视。诚治有一辆旧金杯车,但在过冬期间,车的蓄电池没电了,防滑轮胎也磨损了,他就一直没有开过。发往沼田的巴士一小时一趟,最后一班在晚上九点发车,再往后就没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