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态却意想不到地恶化了。
“还是得了吧!”堀木撇着嘴说道,“再怎么样,我也不至于和这种穷酸女人……”
他一副很委屈的表情,交叉着双臂,目不转睛地盯着常子,露出了苦笑。
“给我酒。我身上没钱。”我小声地对常子说道。我真想喝个烂醉。从所谓的世俗眼光来看,常子的确是一个丑陋而贫穷的女人,甚至不值得醉汉亲吻。我突然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我喝呀,喝呀,从没喝过这么多酒,直到烂醉如泥,与常子面面相觑,悲哀地微笑着。经堀木那么一说,我真的觉得,她不过是个疲惫不堪而又贫穷下贱的女人,可与此同时,一种同病相怜的亲近感却又油然而生(我至今仍旧认为:贫富之间的矛盾尽管貌似陈腐,但却是戏剧家笔下永恒的主题之一)。我发现常子是那么可爱,以至于我生平第一次觉察到,有种微弱却积极主动的爱情正萌动在心里。我吐了,吐得不省人事。喝酒喝到不省人事,这还是第一次。
醒来一看,常子坐在我枕边。原来,我是睡在了本所木匠家二楼的房间里。
“你说过‘金钱耗尽,缘分两清’,我还以为是开玩笑来着。莫非你是真心说的?要不,你干吗不来了?要断绝缘分也并不那么容易。难道我挣钱给你用,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