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阴霾一扫而光。
木潸好不容易从赵煜的手底下逃了出来,一边顺着头发,一边问他:“你和那个顾老先生很亲近啊。”
“嗯,他是我爷爷嘛!”想了想,赵煜又补充道:“我没上过幼儿园,上小学的时候什么基础都没有,那个时候,大哥的生意刚刚上轨道,每天都很忙,爷爷又回了北京,是顾爷爷抱着我一个字一个字教我识字,我至今都记得他教我区别翘舌音和平舌音的时候,舌头差点打结,喷了我一脸口水。”
木潸虽然生在深山老林,到底是北方山水养大的,从小就说着比较地道的普通话,对赵煜这南方孩子的学话经历无法理解,只是单纯觉得好笑,尤其当赵煜说到顾老先生自己都分不清楚n和l的区别,却还要信誓旦旦教他发音,结果指着牛奶说流来,惊得路过的顾岭差点摔了盘子的时候,更是笑得前俯后仰,差点岔了气。
直到一碗食物彻底凉透了,他们二人这才心满意足地站起身结账离去。
“听上去,那位顾老先生也是个很有趣的人啊。”木潸站在小吃店门外,迎着暖阳笑嘻嘻地看着赵煜,“看来是我太敏感啦!”
“什么?”赵煜正转身从老板娘手里接过找出的余钱,一时没听清木潸说的话,“你说什么?”
“没有呀,”木潸摇摇头,率先往路边走去,“我们回医院去吧。”
回到医院的时候,顾岭还是没有回来,一直守在病房里的小护士不知去了哪里,宽敞洁净的干部病房里,顾老先生侧躺在被窝里,他脑下的松软枕头放得极低,白净的被子又拉得严实,赵煜和木潸乍一看,竟然没看见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