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使他喝了十二瓶红葡萄酒,老姑娘也许会原谅他。福克斯先生和谢立丹先生[7]就喝红葡萄酒。名人雅士都喝红葡萄酒。可是跟打拳的混在一起,在下贱的小酒店喝掉十八杯杜松子酒,那可是罪大恶极的事,绝不可轻恕。那天那小伙子百事不顺。他到马厩去看自己的狗托泽,回到家里一身臊气。他从马厩把狗朋友带出来换换空气,碰巧遇上克劳利小姐和她的害气喘病的狮毛狗布勒纳姆。要不是布勒纳姆尖叫着逃到布里格斯小姐身边寻求保护,托泽准把它吃了。这叭喇狗的主人心肠残忍,看着可怕的迫害,竟站着哈哈大笑。
这天,这倒霉的孩子的腼腆态度也抛弃了他。吃晚饭的时候他又活跃又滑稽。他边吃边讲了一两个笑话,取笑皮特·克劳利;饭后又喝了头天那么多酒,心中坦然地走进客厅,给小姐太太们讲了牛津的几个最精彩的故事。他描写莫利纽克斯和达奇·山姆的不同拳法,还开玩笑似的提出以大注对小注跟简郡主打赌。看塔特伯利红人和洛丁地安的拳师谁赢,说也可以反过来,随郡主的便;最后玩笑开得更妙,提议自己跟堂兄皮特·克劳利过过招,戴不戴手套都行。“公子哥儿,这提议很公平啊,”他在皮特的肩膀上拍了一掌高声大笑说,“我父亲也叫我跟你干一架,是输是赢他跟我对半分。哈,哈!”这可爱的小伙子边说边朝可怜的布里格斯小姐会心地点点头,又滑稽又得意地跷起大拇指指着背后的皮特·克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