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我十八岁成人礼时穿的蓝布有文衣,事后颇为时兴,时至今日,全山成人礼的有文衣,皆用布做。
万万没想到,我可以做橡山的时尚教主。
母亲出阁后不住橡山,我也少住橡山,而松子婆婆年事已高,橡山惟衡鹿守马首是瞻,无衡鹿守已近三十年,缺失衡鹿守的这三十年,众人便看着以清源集美为首的寂夜台,肌肤胜雪,凤仪楚楚。清源集美以为我可当最佳的媳妇,殊不知我是她的对头,不过,以她的精明,用不了多久,便可以看清了吧。
想一想,如果一个人被泼了一身的油漆,要洗干净,得费多大工夫?洗尽橡山之铅华,脱一层皮是在所难免的吧。我也许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先祖入山时,吸风饮露,素朴天真,我若不还橡山一个本来面目,将来有何面目见先祖于地下?
等我反应过来,发现我又把右手放在交领处——合欢花在的地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看着一袭布衣,像李骑都那般才为世英,振臂一呼创病皆起,堂上一呼阶下百诺,拥有那般应者云集的号召力,不也该当感到惶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