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南的阴枭与城府倏然清晰无比。
曾经的曾经,李昭南的密令一道道冲进脑海里,多少杀戮与决然,多少冷酷与残忍,他亦曾感到无比心惊,直到习惯了他的行为做事,亦似麻木了一般,便觉得那都是该的!
沅心说,李昭南还有许多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她又指什么?她是不是依然话里有话?
如果,有一天,自己亦同父亲一般,战败沙场,那么,他……又会不会如同他的父皇一般,杀了他!
想着,心尖便不免一抖。
双手不自觉攥成拳,指节作响,夜幕茫茫褪去,晨光一点点渲染起天边一抹暗淡的灰蒙,那一片淡灰,顷刻成了眼底冰冷的霜辉!
对于沅心,他不能偏听偏信,可是,他仿佛豁然发觉,对于李昭南……他亦不能再如从前一般,偏听偏信,惟命是从!
容嫣非说得对,他对李昭南是如同迷了心一般的愚忠!
从不问理由,从不问原因,从不问一句……为什么!
他转身回到营帐。
营帐内,炭火盆子烟气淡了,烛辉早已暗了,一滴滴烛泪凝结,仿佛是一株珊瑚树,毡毯上,胭红一身的女子半抱双膝,幽幽睡着。